太后保养得当的手指紧紧攥着佛珠。
自从上次那串佛珠断裂,她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佛珠了。
这次不知为何突然心慌地要将这串佛珠找出来。
佛珠串的线紧绷着。
“这事,怎么会暴露?”太后的声音干涩,毫无多余情绪。
她明明特意交代白秀将这事做得干脆利落一些。
苏嬷嬷站在她身侧,耳尖一动。
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殿门外。
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渐渐逼近。
太后垂着头,仍在陷入深思与焦虑,口中喃喃着。
苏嬷嬷瞥见,立马拔高了声线,喊道:“奴婢参见皇上——”
这一道声音,终于成功让太后的注意力转移了。
太后惊诧地抬起头,眼前的卫炀俨然出现在了跟前。
相比起太后脸上的惊诧和眼底隐隐的不安,卫炀的脸色就可谓是阴沉极了。
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预兆。
太后心头咯噔一跳,她眨了下眼睛,敛去眸中的惊诧和不安。
她牵出一抹笑,试图用缓和的语气说话:“皇上今日怎么来了?”
卫炀就站在她跟前,不发一语。
他的黑眸像是一双利刃刺穿她表面上的伪装。
太后的动作一顿。
两人对峙着。
卫炀的黑眸沉了沉,终于开了口:“母后,儿臣听闻您近日极为喜欢柔小仪?”
太后的眉心一跳,脸上的笑容也淡了,“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?”
只见卫炀闭了闭眸,旋即侧过了身。
刘友拽着白秀进了永宁宫。
白秀看起来有些狼狈,满面泪痕,鬓角的发丝凌乱。
太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。
她的声音也沉了下来:“皇上这是——什么意思?”
卫炀反问道:“母后难道不清楚吗?”
太后瞬间拔高了声线,“哀家能清楚些什么?”
“莫不是柔小仪犯事了?”
“可你将她带来永宁宫做什么?”
卫炀看着太后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,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他开门见山地道:“柔小仪已经招供了,太后买通四公主身边的奶娘,借由柔小仪思女之名,将麝香塞进四公主的荷包里。”
那名奶娘也没想到柔小仪拿的荷包居然是动过手脚的。
毕竟那可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只当柔小仪是实在思念亲生女儿,只是嫣修仪不允,只能偷偷摸摸给自己女儿送些东西。
那奶娘也是被柔小仪那哭诉的模样给迷惑了,再加上财帛动人心。
宫中的人都知道嫣修仪常会带着四公主一起去景阳宫拜访。
去的次数多了,总会有几次用上。
果然,真的用上了。
太后不着痕迹地剐了白秀一眼,皱着眉头,一副不解的模样,“哀家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“柔小仪说是哀家指使?”
太后难以置信地说道:“是,哀家的确是不喜欢珍贵嫔。但是无论如何,她腹中还怀着龙嗣,哀家怎么可能会去害她!?那可也是哀家的亲孙儿啊!”
(
太后字字珠玑,情真意切。
“柔小仪定是鬼迷心窍了,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!”
可卫炀早已不再相信她了。
卫炀就连眉头都不动一下。
他只是用眼风扫了一眼后头的柔小仪。
柔小仪瞬间连滚带爬到太后身前。